2016-08-13 18:35:52
敗給“追求規模和速度”!拒絕客制化,失去美國市場
缺席美國市場,是因為怕延遲在其他市場推出新品的速度。“我們是規模跟成功的犧牲者,”諾基亞執行副總裁麥德薇(Mary T. McDowell)接 受《哈佛商業評論》訪問時曾說。美國市場主要是由大電信商所主導,為瞭市場劃分,他們會非常強力個別要求打造特殊功能。相對剝奪其他市場產品開發的資 源。
不願早一點放棄已落後的軟件作業系統Symbian,原因在於,除Symbian曾在市場有近8成的成功紀錄外,其另一個關鍵是,諾基亞就是靠軟、硬件一手包,才能隨時需要改變設計時,又快又便宜。
而這點,也是當初摩托羅拉(Motorola)敗給它的理由。
最後,諾基亞連翻身的希望——新作業平臺MeeGo都失去。
“那是2007年,iPhone推 出那一年,我得到一個新的任務,去設計一個全新的作業系統Maemo(MeeGo作業系統的前身)。我們集中瞭全球最好的軟件人才,大約60人。在赫爾辛 基的大樓裡,我們是最重要、最神秘的計劃,我們被隔絕,大傢不能接觸我們,我知道有些事將發生(Something is coming)。”一位不願意 具名的諾基亞前設計主管對我說瞭一個故事。
但是,當2009年諾基亞做瞭組織改組後,情況開始出現變化。
諾基亞把設計團隊分成兩塊————裝置與服務,“兩邊軟件的看法不同,一個要用QT,一個用Webkit。”於是,就在琢磨哪種技術的風險較低時,Maemo整個開發行程大延。
“為什麼沒有主管可以跳出來強勢主導?”我問。
“管理的主管罩不住技術的。他關心value(價值),他關心figures(數字)他不關心產品。”他回答。
“你看這張照片,”他把電腦打開,照片裡,有六個人圍著在一起。
“這是iPhone第一次出現在諾基亞大樓,大傢第一次去解析它。”
“這些人呢?”我隨口問。
“有三個已經離開。”
錯過MeeGo後,接下來的故事發展如我們所知,諾基亞宣佈裁員,選擇與微軟(Microsoft)攜手,希望突圍。Google副總裁古諾托 (Vic Gunotra)批評:“兩隻火雞合在一起成不瞭雄鷹。”因為兩者都是舊時代的案例。即使諾基亞今日仍是手機領域的第一名,仍手握110億歐元 的流動資產,要談倒閉還言之過早。
但是在另一個范式早已展開的新時代,獲利能力卻持續走下坡,當蘋果一支手機可以賺258美元時,諾基亞隻能賺10美元。
“是高效率的成本控制思維,殺死瞭諾基亞該有的創新。”芬蘭之旅的尾聲,我很想把這答案列為謎題解答。但,太多矛盾仍在沖撞著。
1990年初,諾基亞面臨生死關頭,不就是靠賣掉其他非核心業務,隻專註專長的事情——手機,才得以存活?
當優勢變成絆腳石——面對新戰場,要有絕佳“忘記力”
如果不靠著這個強化成本優勢,諾基亞又怎能在1992年推出第一支GSM手機後,接著在1997年就成為全球手機霸主。
今日,若我們不能再僅依循自己的強項而行,那麼,又當何以適從?又怎麼能知道,自己的強項已經不適用於今日?這真是兩難的問題。
沒有人能自誇當我們面臨諾基亞的處境,會比他們更能解決問題。我們隻能更謙虛來學習諾基亞的教訓。
政大創新與創造力研究中心主任溫肇東認為,當戰場不斷在改變,原有的優勢不一定總能適用在新的戰場裡,甚至反而會成為束縛時,“忘記力 (Unlearn)變得很重要。”他解釋,這就是“Unlearn”的新能力。《創新的紀律》 (The discipline of innovation)一書就說,把過去最擅長、最核心的忘掉,才能很快學到新東西。
過去的管理學教導我們,在戰場上,要專註核心,以把握機會消滅對手。但現在的動態競爭理論卻是在談:我們要會把握機會放棄自己的優勢,以創造新優勢!
諾基亞犯的錯,就是把自己的優點極大化後,沒留餘地讓自己冒險,最後,成為一百分的輸傢。
“擺脫成功的慣性當然難,畢竟,若非它讓你成功過,你也不會養成習慣。”臺大管理學院副院長李吉仁說。即便是在拜訪赫爾辛基最有名的景點之一——巖石教堂,記者仍因未來新戰局的遊戲規則而震撼,無暇看周遭的風景。
直到陽光灑入教堂。往上看去,陽光是從頭頂上的玻璃帷幕灑入,往周邊看去,教堂的q1ang壁都是巖石。原來,這是一個由一塊超大巖石挖空的教堂,被挖 出的石塊,就一塊塊堆砌在教堂周遭與屋頂上。在這個寧靜的教堂裡,我發現:舍棄自己以為堅定不移的優勢,反而可能可以換來更多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