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兵荒馬亂的青春

2017-05-01 11:00:42

文/夏小喵

小時候真是可笑,不僅成天被長大瞭上清華還是北大這樣的小事困擾,還一度更換過不同的夢想,過段時間覺得之前的想法太過渺小,配不上無與倫比的自己,就換一個自認為更偉大的。那時候長的水靈可愛,被七姑八姨街坊鄰居爭相寵愛誇贊漂亮,經常在傢偷穿媽媽的連衣裙高跟鞋,還有模有樣的拿著口紅往臉上塗。

小學收到過幾封小男生的情書,是班上學習不好的“壞孩子”,心裡自然是厭惡的,隻是還記得那些稚嫩的語言,現在想想,當時他們也隻是想多跟你說幾句話罷瞭。

高中學校的寧靜湖邊喂養瞭幾隻鵝,看著它們由小變大然後越來越笨重。高三那年,壓力也是有的,也可能是壓力越大就越什麼都不想做。記得每次放兩天月假之前,都在小本上滿滿的記下兩天的計劃,然而大多數情況都是,背著沉沉的書包回來丟在角落,然後再原封不動的背回去。

大學裡,跟很多朋友聊起過高中的這些事,很多人也表示他們曾經也都這樣,所以人以群分,我們組成瞭一個班級一個宿舍,甚至成瞭上下鋪。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北方城市,這個我所選擇的遠方,海河兩岸的老式復古建築使這個本就悠久的轄市更加的深沉厚重,世紀鐘擺屹立著撥動著指針繼續向前,晚風微涼有點咸咸的,初秋裡的第一次見面,沒有理由不喜歡這裡。

高中聽慣瞭類似“再堅持最後一段時間,到瞭大學想怎麼玩都沒人管瞭”的這種激勵語,我們曾一度厭煩傢長老師的督促管教,幻想沒有人管的大學是多麼的自在無束,但真的過瞭十八歲生日,過瞭一段自由隨性的日子後,我們卻發現,這種沒有人管的日子,才過的相對艱難。

大多數的人,在大學這種完全靠個人意志自己塑造自己的時候,是迷茫和懶散的。也很多人,就這麼一晃就過瞭春夏秋冬,四年裡,隻是粉瞭幾個愛豆,長瞭幾斤體重而已。

大三的時候,班上已經發生瞭顯而易見的變化,總坐後排玩手遊或者睡覺的幾個男生,竟然零散的分佈到瞭前排,聽著老師講課,拿筆記著什麼。遲到早退曠課的現象也越來越少,專業課老師看著一派欣欣向榮的場景,感動的老淚縱橫。

大四來的猝不及防,在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年到底會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年級輔導員接二連三的召集整個學院的人,開始給我們普及工作,考研,出國等各方面的知識,還有接二連三的優秀學長學姐的經驗分享會。老師們時常分享各種招聘信息,強調督促同學們不要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好像全體上下都在齊心協力地打著一場不知勝負的仗,兵荒馬亂,也激情澎湃,我們都緊鑼密鼓,整裝待發。

大四的課程很少,去上課的同學更少。大傢都忙著各自的事情,上課竟然被放到瞭日程之外。老師也不再像之前節節課都點到,在找工作最重要這一點上,我們心照不宣。

晚間去洗漱房的腳步聲越來越晚,有時候半夜醒來,還能隱約聽到水房洗衣的水流聲,和隔壁宿舍的人經常都會感覺好幾周沒碰面。有一次在學校的小路上,遇見瞭一位同班同學,突然間竟叫不出他的名字,隨便寒暄瞭幾句,想瞭想,好像我們已經幾個月沒見過瞭。

班上一半的同學都在考研,很多人大三的暑假也選擇留校復習不回傢。考研教室,在教學樓的頂樓,早已擺放瞭各種復習書籍,黑板上也寫著大大的考研倒計時,每天早晨去的最早的同學負責更改數字。後面黑板上寫著考研改變命運類似的語錄,整個教室成瞭一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我去過一次,那時候爬山虎綠油油的爬滿瞭對面的墻,微風裹挾著路過的香樟,送來一陣一陣的清爽。教室裡的老式電扇咯吱咯吱,嘈雜卻又寧靜。為瞭節省時間有的同學把暖水壺帶到瞭桌邊,中午不回宿舍休息的同學帶瞭大大小小的抱枕。我跟同學說,這裡很有生活的氣息嘛,她白瞭我一眼說,我們是來戰鬥的好嗎。

和那年高考一樣,年輕又渺小的我們,都在以各自的方式,盡自己的力所能及,去爭取虛無縹緲的未來。

10月的校招,在學校的室內體育場,我跟好友一同帶著精心準備的簡歷去碰撞可能有的好運。早上9點開始,8點半的時候體育館外已經堆滿瞭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著簡歷的形形色色的人。頓時有一種心酸,我們好像是菜市場早市上紮堆等待路人挑選的咸魚。曾經所有的自大狂妄自以為是,都會在即將畢業即將踏入社會的時候,被碾碎,連渣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