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鳥接著一隻鳥

2016-08-09 22:18:46

譯者:安若瀾

原作者:Maria Popova

安•拉莫特的《一隻鳥接著一隻鳥:關於寫作和生活的一點淺見》是我最愛的10大寫作書之一。它是一個兼具實用性和思想性的寶庫,永不過時並可反復再讀,且每次讀後都能讓人產生更深的共鳴。拉莫特還將具有跟她一樣坦率和有威望的偉大作傢們的智慧也收集瞭進去,盡可能詳盡地用她在創作時的經歷教導我們如何寫作,甚至遠不止這些,比如做人和怎樣過一種圓滿的生活。正如拉莫特自己在開頭所說明的一樣,寫作本就是生活的一種不折不扣的意會機制:

成為一個作傢的好處之一,就是給瞭你一個做事的理由,讓你在某些地方探索。另一個好處就是寫作會促使你更近距離地看待生活,尤其是在生活不順心的時候。

使得拉莫特引人註目的是,她的所有建議並非得自於名流象牙塔,而是來自於她敏銳的脆弱和坦率的內心,以及她用心經營的生活智慧。她詳細講述瞭自己蒙昧期的經歷,以及她曾經在碰到人生岔路口時的抉擇。人生路上不可避免會碰到岔路口——我們可以選擇,是因我們不愉快的經歷去關閉或阻斷這條岔路,還是利用它們作為我們塑造個性的肥沃土壤:

我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寫東西,喜愛閱讀勝於其他的一切。那時候我很害羞,長得也不好看,體重大概有40磅(譯註:約18kg),走路時總是緊張得聳著肩膀,就像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那樣。讀一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在一個生日聚會上看瞭一部傢庭電影,畫面上可愛的小男孩小女孩們像小狗嬉鬧一樣一起玩耍,我從屏幕前方橫穿過去,看起來就像是普魯弗洛克情歌裡急急爬過的螃蟹(Prufrock’s crab①)。我可能不是那個長大後會成為殺死很多隻貓的連環殺手。但是,我總是被人嘲笑。因為那些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子,總是邊騎著他們的自行車邊嘲笑我的醜陋,我甚至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每次我都感覺像是被人騎射的獵物一樣。這可能就是我走起路來像尼克森的原因:我想盡量讓我的耳朵埋在肩膀裡,那樣就聽不到嘲諷瞭,但是很難做到。所以,起先是我被人嘲笑,然後我才開始寫作,盡管如此,我並不總是寫那些被嘲笑的經歷。

……

我曾經最想要的隻是一種歸屬感,想要有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在七八年級的時候,我12歲,體重還是40磅左右,仍舊因為醜陋的外表而一直被人戲弄。這是一個很令人費解的國傢,與廣告中的所展示的美國差異很大——正如保爾•克萊斯納(Paul Krassner)所說的一樣——如果你過於羸弱瘦長、黢黑怪異、短小蜷縮、醜陋窮困或者眼睛過於近視,你就會遭人恥笑折磨。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因此,她在書中尋找慰藉,尋求以“某種創造性的、神聖性的或藝術性的方式去看待這個世界,並在大腦裡進行組織加工”。為瞭尋求這些,她成瞭一個作傢。開始夢想有一天能夠出書,幻想“看到自己寫的東西被打印出來時的興奮”,並將這當作是自己的存在被認可的最高形式。當她出版瞭自己的第一本書時,她期待著公眾認可的那種崇高和偉大,並且私下以為“會有贊歌高唱,各大主流報刊會高調宣揚:自《白鯨》(Moby Dick)②以來還沒有哪一部美國小說,能像這樣將生活的各種復雜性囊括其中,讓人眼花繚亂”。當然,這些一個都沒有發生——第一本書沒有,第二本也沒有,第三本第四第五都沒有。相反,拉莫特卻得到瞭一種更深厚的回報——那就是感知到瞭安•迪拉德(Annie Dillard)所給予她的“額外的恩賜”:安•迪拉德關於寫作生活的那些沉思冥想是如此的善辯而又永不過時。拉莫特回應瞭雷•佈萊德佈利(Ray Bradbury)關於排斥的話題並作瞭反思:

我仍舊鼓勵那些對寫作有排斥心理的人繼續寫下去。隻是想告誡那些想要發表出書的人:出版並不是唯一最好的獎賞,但寫作是。寫作需要付出很多,也能從中學到許多,還會帶來大量的驚喜。你必須強迫自己去做的那些——作品中真正的章節——結果會是最好的一部分。這個就像你在喝咖啡時覺得你需要茶道,那麼你真正需要的可能是茶道。你寫的那一章節結果會是一種特有的獎賞。

……

我告訴我的學生,你們所寫的東西能得到發表的幾率,以及發表後給你們帶來的經濟保障,心境的平和甚至樂趣可能都不會太大。反之,可能會導致皮膚醜陋,出現難看的抽搐或痙攣以及資金不足等問題,甚至可能會崩潰,變得歇斯底裡,心靈也可能得不到平靜。但是我告訴他們,我認為無論怎樣你們都應該去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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