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又虐心:《絕命毒師》背後的心理學

2016-08-13 16:35:22

德魯伊推薦,早有耳聞,奈何抽不出時間來追劇,卻也不妨礙我觀看此文,各中心理在觀看驚悚恐怖電影時,於心有戚戚焉!

本文來自“科學美國人”中文版《環球科學》。

翻譯/沈添懌

經過5季的追劇長跑,終於迎來瞭《絕命毒師》這部廣受好評的電視劇得大結局。

這是一部我所見過的最具悲劇色彩、最充滿壓力、最令人肝腸寸斷的美劇。每一集都是如此的椎心泣血,情緒消沉,使我覺得如履薄冰。

我相信許多人也和我感受到瞭同樣的痛苦。在美劇終結季排行榜上,《絕命毒師》以640萬的收視觀眾,成為瞭周日夜晚非橄欖球類節目中最受歡迎的美劇。那為什麼我們會自願地坐在電視機前,花費本可以用來逃避現實的休閑時光,來收看這部讓我們心力交瘁的美劇呢?

對於傳媒心理學傢來說,這並不是一個新問題:為什麼人們會臣服於那些引起消極情緒的娛樂節目?

道爾夫•齊爾曼(Dolf Zillmann),娛樂心理學這一研究領域的公認創始人,理論性地指出問題的答案在於這類美劇帶給我們的情感強度。他的“興奮轉移理論”認為,當觀看令人痛苦的電視劇時,我們會經歷各種情緒,而來自那些情緒的興奮將隨著我們的觀看而增進。下面的例子可能會讓《絕命毒師》的觀眾們產生共鳴:想想第5季的火車大劫案,大傢的情緒強度是如何隨著劇情的展開而增強的。

感受強烈的壓力可能不會是件非常令人愉悅的事情,但是根據“興奮轉移理論”,如果劇情以大團圓告終,那這些強烈的情感會持續下去,以增加類似於安慰或者幸福感的積極情緒。換言之,觀劇時承受情緒上的一些不安,可以提高大團圓結局所帶來的回報。

齊爾曼稱,我們對於角色的情感也是欣賞懸疑劇時感受到的樂趣的重要成分。根據他的“感情處置論”,當大傢心目中的“好人”勝利,“壞人”受到正義的懲罰的時候,人們能享受到愉悅感。這個理論也很好地解釋瞭大傢為什麼喜歡看到自己支持的體育隊戰勝對手。

但對於《絕命毒師》來說,這兩個理論卻都有一個問題:這部劇結局並不快樂,而“好人”與“壞人”之間也沒有明確的區分。“興奮轉移論”和“感情處置論”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人們會喜歡類似於《CSI犯罪現場調查》或者《法律與秩序》中的犯罪過程,但他們不能用於很多道德不明確的角色以及悲劇收場或好壞雙方勝負難料的電視劇上。《絕命毒師》,《火線》,《紙牌屋》,《迷失》,《黑道傢族》和《嗜血法醫》等,隻是一長串這類影視劇中的幾個,它們引導我們支持那些道德上應被譴責的“壞人”主角。而且它們的結局也很少可以讓人感到欣慰或者愉快。

看來,傳媒心理學傢們得重新審視問題:為什麼有不少人會沉醉於有情緒虐待傾向的娛樂節目呢?

研究發現瞭幾種可能的解釋。一些傳播學學者發現的證據表明,與比自己所處環境更差的社會境況做對比,是觀看情緒低落的節目的一種動機。舉個例子,我喜歡看《我的妻子們是好姐妹》(一部關於一夫多妻的電視劇)這部緊張的真人秀的原因是,它能減輕我生活中面臨的壓力。

其他傳媒研究暗示,我們喜歡看虐心劇,因為他們讓我們覺得自己在感情危機中更能幹,更能控制自己。基於此,我們在其中的情感經歷(我們觀看電視劇時對自身情感的感受)可能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們願意在周末夜晚看著《絕命毒師》的主角從一個高中化學老師蛻變為墮落的冰毒大亨,毀滅自己的傢庭以及不計其數的生命。這部活生生的電視劇讓我們覺得沮喪、焦慮,甚至是恐懼,但是反思我們自己的情緒反應時,我們可能會覺得自己通人情,有憐憫心,講人道。這讓我們感覺良好,甚至可以讓一個虛構的悲劇稍微帶點樂趣。

但是對於人們心甘情願用休息時間觀看像《絕命毒師》這樣淒慘的悲劇這一心理悖論的研究中最有前景的線索,其他科學傢提出瞭質疑:良好的感覺並不是我們觀看娛樂節目的唯一原因。當想到娛樂時,我們通常會聯系到“樂趣”、“享受”或者“逃避”這樣的詞。這些都是電視節目帶來的積極愉悅的回報。但是,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傳媒研究教授瑪麗•貝絲•奧利弗(Mary Beth Oliver)教授的研究顯示,娛樂節目給我們帶來的不僅僅是享受。為瞭跟上積極心理學的步伐,奧利弗和她的同事們已經識別瞭許多觀看消極、緊張、甚至恐怖電視劇帶來的“實現論”回報。實現論的幸福觀指出,一種有意義的經歷、洞察和情緒讓我們感覺到自己人性的存在。這種幸福觀可能不會讓我們覺得開心,但是可以充實我們,讓我們覺得滿足和感動,甚至讓我們更瞭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