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5 22:13:46
錢的是非有兩種,一種是法律性、政策性是非,這是比較剛性的:還有一種是道德的是非,屬於軟性的是非。比如說碰見弱勢群體,你個人又力所能及,幫助不幫 助,這就是道德上的是非,不幫助其實也不犯法,但是你會被別人認為麻木不仁,面臨道德的壓力;所以道德的是非在中國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你怎麼用錢,怎麼 花錢,怎麼看待錢,在道德的取舍上往往有非常大的一個空間。一個人在這個空間的位置決定瞭他一生怎麼把握金錢和自己的關系。
有很多人把錢放在口袋裡,但也有人要給爹娘修個墳,他沒錯,法律上都是對的,但是別人指責他惡性消費,道德壓力就很大,盡管在中國盡孝本身也是一種美德。 所以我覺得作為一個領導人、一個管理者,特別是民營企業的管理人,你在金錢上要特別考慮到道德的是非,就是你必須做到你所有經手的錢,出去的和進來的,要 在道德上經受得住各方面的質疑。比如說有一些民營企業的領導人有很多慈善之舉,捐瞭很多錢,可是他在企業經營當中又不斷在坑人,坑害股東,大傢就會說,你 不能對股東誠信,怎麼能相信你對社會的回報和慈善的捐款是出自真心的?反過來,你如果特別認真,特別誠信,工作特別好,但是你從來不捐錢,也有人會說你對 社會公益不熱心。所以,企業在這個問題上,特別是你—管錢的人要平衡這件事情。我們平衡這件事情的方法就是制定一個公益的戰略,每年有一個預算,這個預算 跟我們的營業收入有一定的關系。我們開董事會就曾討論這個事,究竟是跟利潤掛鉤,還是和營業收入掛鉤?有人說用毛利,要是沒有毛利,說明公司不賺錢,那就 不用捐什麼錢瞭;也有人說我們應該用營業收入,隻要有營業收入,就說明我們跟社會有一個交換關系,我們就應該給社會一個回饋;有人說是根據公司的管理費用 成本,確定可以承受的一個幅度。總之,你要根據公司的一個合理的指標確定一個比例,然後每年堅持做這件事情,這是我們的一個戰略。
另一方面,我們把它納入公司的文化,把它當做價值觀來堅持,這樣的話在道德和企業經營上就取得一個平衡。如果你不這樣平衡,等於在金錢的道德是非上特別受 牽扯,扯得你很難受。曾經有一個基金管理人給我打電話,說到另外一間公司的事,他說現在不跟他們打交道,說這些人在資本上老讓別人脫褲子套進去,人傢拿他 也沒辦法。他卻還在裝好人,還在捐錢,等等。錢的是非,除瞭法律政策的是非,還有道德的是非,這一點要特別註意。
人一生的三個錢包
人(擴大說也可以指一個公司)一生會有三個錢包,他可以使用三種錢。一個是現金或資產,這些東西是物化的,可以看到。比如在銀行存瞭100萬,還有100 萬房產、100萬股票,這是一個錢包,是可以計算的錢包。多數人每天在算的就是這個錢包。第二個錢包是信用,別人口袋裡的錢你能支配多少。比如我給某某打 電話借100萬,結果下午錢就到賬瞭。雖然這個錢在法律上是不屬於我的,但是我能支配的,這種錢比較難度量,它是抽象的、虛位的。在你急難的時候,你可能 借到這筆錢,這是信用的錢包。第三個是心理的錢包,有人花100萬,覺得挺少的,因為他有一個億;有人隻有10000塊,花瞭9999塊,心想完蛋瞭,要 破產瞭。同樣一種花錢方式在不同情境、不同心態下,你感覺錢的多少是不一樣的。比如,在困難的時候,一塊錢對你而言可能頂100萬;當你有一個億的時候, 就覺得100萬也似乎不是錢,尤其是在和平環境、生活無憂的時候。
所以,人一生就在不斷翻動著這三個錢包裡的錢。第一個錢包裡的錢是最容易度量的,也比較易於管理,就像煤球,踢一腳就踢一腳,臟瞭爛瞭反正都是那麼一堆。 第二個錢包是最難管理的,信用資產是飄在天上的氫氣球,它可以飛得很高,但也很脆弱,一紮就爆瞭。所以越偉大的公司,越害怕投訴,越害怕有人紮他的“氣 球”。好的公司好的人用瞭別人的錢,用得多瞭也自然有人要監督你,所以第二個錢包輕易不能打開;但是不打開調動的資源又有限;資源調動得越多,信用越大, 你也越脆弱。所以,公眾公司容易被醜聞打倒,而私人傢族公司反倒不怕。第三個錢包實際是心理感覺。有兩種感覺決定錢包的大小,一種是情境的變化,順利和困 難時支出錢的多少會讓人有心理反差;第二種取決於錢的稀缺程度和它在你心裡實際占的比例,而不是絕對的花瞭多少錢。同樣都花100塊,一個占50%,一個 占10%,是不一樣的。人一生在調配錢包的時候,實際是每天都在算三個錢包。做一個好的企業,是要放大第二個錢包,調整第三個錢包,守住第一個錢包。守住 第一個是根本,放大第二個來促進第一個錢包的增長,最後是調整心理預期和實際的風險控制,不讓自己處於高風險的地方,讓心理錢包總是很平衡。如果預期脫離 實際,你的心理錢包老是不穩定,就會做出急躁的決定。